“小明啊,你以后找对象可得擦亮眼。”七大姑八大姨的唠叨像复读机似的在我耳边循环,”那种抽烟纹身的姑娘,啧……”
我叼着冰棍蹲在老城区的青石板上,看斜对面的纹身店又走出个戴骷髅头耳钉的姑娘。她指尖夹着细长的薄荷烟,后颈的蝴蝶刺青振翅欲飞。烟圈在夕阳里晕开时,我忽然想起高中班主任的名言——你们这些只看封皮就判断书内容的小崽子!
没想到三天后,这本”书”就狠狠砸在了我脑门上。
那天我在咖啡厅赶论文,邻座飘来缕缕薄荷香。扭头看见个纹着荆棘玫瑰的姑娘正在翻《时间简史》,右手夹着燃了一半的细烟,左手在草稿纸上推演着什么。鬼使神差地,我脱口而出:”您这洛伦兹变换好像符号反了。”
她挑眉的动作让耳骨钉闪了闪:”要不您来?”递来的草稿纸被烟灰烫出个焦黄小洞。等我们为相对论吵到服务生来劝架时,我的拿铁已经凉透,她的烟灰缸倒是堆成了小山。
后来我才知道她叫阿夏,物理系研二,纹身是纪念去世的奶奶——老人家生前最爱玫瑰。至于薄荷烟?”写论文时来一根,比风油精提神。”她说这话时正蹲在实验室门口喂流浪猫,火星在夜色里明明灭灭,像坠落的星星。
上周暴雨,我们被困在便利店。阿夏把最后一把伞塞给拾荒老人,自己裹着皮衣冲进雨幕。她后背的玫瑰纹身在雨水中舒展,雨珠顺着荆棘刺青往下淌。我跟在后面傻笑,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她时,那支薄荷烟在草稿纸上烫出的洞,多像宇宙大爆炸的奇点。
现在每次家庭聚会,我都故意晃着手机屏保——是阿夏在实验室比剪刀手的照片,她手臂上的量子公式纹身清晰可见。亲戚们欲言又止的表情,比薛定谔的猫还有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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